第25章 帥鬼？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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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妍把他們帶到辦公室。楊欽自從聽到要聯系父母以後就沈默不語, 一直走到辦公室門口才停下，沈聲說：“我在這裏等你們, 就不進去了。”
“好。”吳駭聽袁亦樂說過楊欽的家庭情況, 自幼父母就去世了。照顧到楊欽的心情，吳駭什麽任性的話都不說了。
喬妍第一個把電話交到吳駭手裏，讓他照實說。
吳駭接過電話, 掌心無意識地在褲子上擦了擦，聲音頓時軟了無數倍，他把話說完，果然吳中平和王春曉都擔心得不得了。
吳駭破罐子破摔：“真不用擔心！跟我一組的人都很強，其中一個叫楊欽。楊欽你們知道吧, 就是我們剛來學校，電子大屏幕裏放映的那個。”
“哦, 就是你房間墻上海報貼著的那個男生！”電話裏傳來極小的父母說話的聲音, 吳駭難為情得耳朵都紅了，轉過身去，連連說是他。
辦公室外，楊欽背靠著墻等候, 冷酷的臉微不可覺地抽搐了下。
“還有一個是我好朋友，一有危險我會直接出來了。”
吳駭把話說到這份上，爸媽總算是放下心來，並千叮萬囑任務失敗沒關系, 安全最重要！
扯了半小時才掛斷電話，吳駭轉身對著好友搖了搖頭：“唉, 沒辦法。”
袁亦樂深表同情：“我能理解。”
接著輪到袁亦樂，他拿過電話，得意地匯報完，就被爸媽狠狠表揚了一番。一通電話在兩分鐘內愉快地結束了。
“搞定！終於要去A級重災區啦！”
袁亦樂舉起吳駭的胳膊，愉快地沖出辦公室，朝著等在門外的楊欽比了個耶，還晃了晃。
到了任務當天，學校安排戰機護送合格的學生前往位於江漢平原內的A級重災區。
“這就是第一軍校專用的載人戰機！”
機身上內外兩側巨大的站立著的龍紋，威嚴無比。
吳駭第一次坐上了軍校戰機，心裏躍躍欲試，他小孩心性，一上飛機，就直奔袁亦樂旁邊靠窗的座位。
一般情況下，任務出使過一次以後，接下來就能淡定，比起興奮，更多的是謹慎和緊張，得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突然，吳駭似乎註意到若有若無的視線。
這時袁亦樂戳了戳他，示意另一方向。
旁邊的單排座位，陳慕冰背著棕色皮制單肩包，面朝前方，一直很沈默。
“陳學姐剛才好像在看我們。”袁亦樂低聲說。
“你看錯了吧。”吳駭背著大包，其他三位學姐也都是大包小包，唯獨陳慕冰學姐帶的東西很少，就一個棕色單肩包。
這時，蔣閻走了過來，招手吸引所有人的註意：“此次任務是在新開放的A級重災區存活一個月。一個月後，只要能活著出來，就有100點軍功自動到賬。”
一次100點軍功！吳駭深吸一口氣，其他人也都靜默下來，認真聆聽著任務信息。
看似簡單的一個月野外生存任務，以往很少有這類A級任務直接給出這麽高的軍功。
要知道學校發布的所有A級任務都不會提前告知獎勵會有哪些，以免學生冒險跟風。但見那嚴格的篩選標準就大致猜到這次任務的獎勵不會少的楊欽等人，還是為這豪氣的100點，大大地驚喜了一把。
這次要能完成，在座的一星軍士都能成二星軍士了！
“我們華夏第一軍校的通訊全部用15hz左右的聲波，有特殊情況會直接通過手表警報器通知，各位按指令自由行動。”
吳駭擺弄起手頭的手表。
這手表明顯比一號小型生態區得到的手表更小巧，做工更精湛，不直接攻擊，感覺會損壞的可能性不大。
蔣閻嚴肅道：“去那地方的不止我們華夏第一軍校，還有第二軍校，以及亞俄第一軍校。我們華夏和亞俄的入口不同，會撞上的幾率不大，但第二軍校卻不一定。”
“如果碰到了，註意要團結，最好不要跟對方起沖突。敵人不是人類，而是異端。”
吳駭點了點頭，可見不同軍校之間還是有明顯界線的。
‘異端’兩個字引起了部分學生的註意，如果單單只有變異獸，是不會用異端這個詞概括的。
“因為是新開放的重災區，情況比較特殊，變異獸等級高是一個方面，還可能會有潛藏的危險，所以不要把這當成普通的任務！一有危險，立刻按警報器，在外守候的軍隊會立刻下去救人。”
蔣閻說：“當然，一旦按了警報器，就意味著任務失敗，獎勵軍功就沒有了。”
第一軍校面向學生發布的任務是以培養學生為主，所以中途可以撤出任務的安排還是很人性化的。
吳駭再次點頭，心道：“不到萬不得已不按這手表。”
喬妍說：“我再強調一遍，獎勵越高，意味著難度越大。發現不妙，立刻按報警器退出任務。”喬妍嚴厲的目光從吳駭身上掃過。
“腦域闊度低於二十的同學，一定要跟緊隊友！否則出現意外狀況沒法通過軍網聯系外界，一旦手表遺失或損壞，後果不堪設想。”
“這次任務居然還有腦域闊度低於二十的，誰啊？”傅晨笑著問，章旭示意吳駭的方向，“估計是那兩個新生吧。受重視也正常，畢竟第一次，容易出事。”
吳駭雖然不想聽，但還是記住了喬妍的話。可他並不太喜歡這種‘特殊待遇’。
“到了。”楊欽說了一聲。
戰機開始下降，偌大的平原似能一覽無遺。
高約二十米的玄武巖外墻，把這片重災區與城鎮隔開。第一軍校戰機飛過高墻時受到墻外紮營的軍隊阻擾，但片刻就放行了。
“奇怪，軍隊怎麽在這裏。”蔣閻微微皺眉，輕聲嘟囔。楊欽聽到了這句話，往下一看。
他們剛才飛過的高墻外面竟停著五六架軍區戰機。有軍隊在這裏出行任務。
楊欽曾經接過一次高難度任務，獎勵是一支中級腦域闊度進化劑，當時那災區的外面也沒出現過這樣的狀況，讓他不得不在意。其他人也看到了。
“不會有事吧。”
“軍隊的人在也好，救援速度會快上不少。”這下所有人都沒了開玩笑的心思。
蔣閻卻笑著說：“你們的運氣不錯，據說是有人類通緝犯逃到這片區域，軍隊在通緝。你們要是看到了可以在軍網舉報，也是有軍功的。”
這話一出，除了陳慕冰，剩下五人都看向楊欽，連帶著羨慕整個組。
野外生存任務，學校不會提前通知他們帶舉報專用輸密碼用的指紋板之類的東西。
現在的軍網還不完善，與安全受信任的學校網絡裏靠意識聯網就能掃描指紋、掌紋等直接下單不一樣。
任務過程中，特別是重災區，對密碼權限要求更高。哪怕是腦域闊度20以上的，舉報或下單都需要借助少量工具，在場只有楊欽可以不借助任何設備，用固定頻率聲音進行舉報。
可見固定頻率聲音就算能聽見，也是很難穩定發出的。
袁亦樂心想還是別碰上的好，畢竟是通緝犯，通緝犯那都是殺過人的。
此時此刻，任何意外情況似乎都影響不了吳駭了。
這是他家，這是他熟悉的地方，他終於又回來了！
戰機把學生直接送進深處，停在一處高坡上方十米處。
十米的高度對吳駭等人來說，就是縱身一躍而已，就算角度不當，有作戰服，戰靴等防護裝備，也絕不可能受傷。
“就送到這兒了，希望最後能保證全部存活。祝你們好運！”蔣閻對學生們招手，喬妍冷著臉緊張地盯著她的幾個學生。
任務危險系數高，容易出意外，只是這時與任務有關的所有人，包括喬妍和蔣閻，卻都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會是那樣的……
一個接一個跳下，全副武裝的九人輕松落地。
狂風席卷，戰機騰空而上，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寒冬時節，入目一片蕭索，樹上都是光禿禿的。
“大部分變異獸不冬眠。各位，那就分頭行動了。實在有事，通訊聯系。”於緋雪帶著自己倆姐妹簡單打了個招呼就找了個方向離開了。
“慕冰，先別急著走嘛。”傅晨說，“有人真不近人情，寧願找新生組隊，之前的搭檔說不要就不要，真替慕冰不值。”
章旭和傅晨故意氣楊欽，殷勤地圍在陳慕冰左右。
章旭說：“楊欽有兩個拖油瓶，我們有陳大美女。看來這次是我們組的收獲會最大。”
楊欽皺眉說：“那不一定。”
“楊欽，敢不敢賭。”傅晨挑釁道，“別說我們欺負你們。你是很強，但我們慕冰也不差啊。”
“賭就賭！誰怕誰。”袁亦樂對這倆陰陽怪氣的學長很沒好感，吳駭視覺進化，他還有秘密武器，到底誰欺負誰。
“你確定要和我賭？”楊欽則是看向陳慕冰。
“無聊。”陳慕冰不耐煩地掃了眼那兩個不嫌事多的隊友，只對袁亦樂和吳駭說，“你們倆註意安全。”說完看都沒看楊欽，踮起腳尖，直接掠向另一個方向：“我們走。”
……
“楊欽學長，你和陳慕冰學姐是不是有一段，然後你把學姐甩了，所以別人才會這樣說你？”擠進兩人中間的袁亦樂好奇地問楊欽。
“就你話多。到了災區就謹慎點，這是在做任務。”
楊欽一開始並不想回答，後來被纏煩了，就簡短地說了句：“只是剛進學校的時候分到一組，後來和平分開。不存在誰甩誰，硬要說起來，是她先提的分開。”
這話楊欽從沒對外說過，別人怎麽腦補說他冷血、傲慢也好，那都無所謂。
在楊欽印象中，陳慕冰是很溫柔嫻靜的。只是，搞不懂……
當初說要在一起的是她，說要分開的也是她。
或許對方是有什麽苦衷吧，每個人都有自己‘不足為外人道’的難處。
已經過去了。
楊欽轉移話題：“實力更重要，以後進了軍隊，穩定下來再考慮其他。”
“軍隊？”袁亦樂說，“學長都已經決定好以後的去向了！”
“嗯。”楊欽看了他一眼，若無其事地問，“你們倆呢，想好以後會去哪嗎？”
“沒想。”袁亦樂說。
“軍隊吧。”吳駭點頭道。
除了軍隊，難道還有別的可去麽？軍校不就是為了華夏軍區輸送人才嗎。
“幫忙減少負重。”吳駭抓了兩把瓜子，強行塞給得知楊欽被甩還想幸災樂禍點什麽的袁亦樂。
“瓜子能減多少負重？”
吳駭說：“吃了口渴，口渴喝水，水重。”有道理，袁亦樂幫他吃。嘴被堵住了，果然沒再繼續。
吳駭又抓了一大把，繞到楊欽旁邊，語氣好多了：“楊欽，你吃不吃瓜子？”
“謝謝。”楊欽左手接下瓜子，分了一部分到右手，捏碎，然後吹掉碎裂的瓜子殼，整把瓜子仁扔進嘴裏。
“還能這樣吃！”吳駭看楞了。這樣一大把整個捏，比捏一顆核桃難多了。
“怎樣吃？”袁亦樂看他。
“你看楊欽，”吳駭面露希冀，“再來一次。”
楊欽又將左手的瓜子整把捏碎，松開，再一吹，又是一把瓜子仁。
“有點技巧。”袁亦樂癟嘴道。
“我要學！”吳駭來興了，“要是學會這個，以後回家可以給剝給我媽吃，我媽就愛吃瓜子。”
楊欽皺緊的眉頭重新舒展，說：“好，我教你。”
最不受歡迎的瓜子成了搶手貨，很快就被吳駭和袁亦樂瓜分幹凈，用來練手。
只是可惜，一大袋瓜子捏完了，吳駭還沒練成這一手捏瓜子的‘絕技’，一把捏完頂多能碎一部分，而且殼不全在上面，沒法輕易吹掉，袁亦樂也差不多，他不愛吃瓜子，完全是被吳駭感染了，不想輸給他。
突然——
“小心。”率先發現危險的楊欽準備去拉他們，已經晚了。
“吼！”
一頭八級變異黑熊從山洞裏咆哮著出來，熊掌猛地一揮，一棵碗口粗的樹被攔腰劈斷。吳駭和袁亦樂當場被抽飛出去，只是身上的九級作戰服起到了防護作用，落地還算穩，並沒有受傷。
楊欽一躍而起，手中黑色窄刃細刀分開枝葉，迅速繞到黑熊背後，刀影交叉如光，黑熊背後出現了十字交叉的傷痕，怒聲咆哮，繼續朝他撲去，卻將背後對準才剛爬起來的兩人。楊欽朝他倆微微點頭。
吳駭眼睛不眨地看向楊欽利落的英姿，看他揮刀和跳躍的姿勢，然後學著起跳。
手裏的七級短刀對準交叉中心的傷口，狠狠刺了進去。
“袁亦樂！”吳駭順著黑熊後背向上，猛地竄向上方，跳上樹枝，雙手握緊手柄。
“看我的！大黑熊，過來，我陪你玩兒。”袁亦樂腳尖點地，來到黑熊面前，吸引它的註意。
“就是現在。”黑熊側身的瞬間，吳駭從天而降，短刀尖端正好紮進黑熊頸窩。刀刃破開巨厚的皮肉，帶出一排鮮血。
吳駭就著傷口又補了兩刀，黑熊龐大的身體驟然倒下。
“怎麽樣，不賴吧。”袁亦樂得意地看向楊欽。
“你們配合得還不錯。”楊欽只這樣說。
吳駭覺得對方說的委婉了，配合還行，單看個人就不行了，相比而言楊欽應付起來格外從容，他們還欠缺火候。
“學校教學樓上的大屏幕裏，你的戰鬥視頻才叫震撼，幾刀就殺了八級變異獸，”吳駭讚嘆道，“感覺殺虎狼的難度比這大多了。”
楊欽提醒道：“註意看周圍。”
“他怎麽好想不怎麽高興？”吳駭奇怪，就被袁亦樂箍住肩膀去看地上的腳印，遠處的雪山。
冬天變異獸的確不冬眠，當天下山的四個多小時裏，三人一共遭遇了五次變異獸襲擊，最危險的一次竟是三頭八級變異獸，兩人聯手對付兩頭，讓吳駭和袁亦樂兩人很狼狽，卻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最開始如果沒有楊欽的幫忙，他們的七級武器要劈開八級變異獸皮毛都很艱難。
好不容易把這變異獸拖到半死，一人上去補了一刀，累得脫力，終於讓那頭變異獸斷了氣，而楊欽那邊已經結束戰鬥好一會了。
“怎麽樣？”吳駭虛心詢問。
“你還是老問題，容易用力過猛，動作幅度過大，很容易被察覺，浪費體力。袁亦樂動作快，但力氣略小，下手同樣要註意準頭。”
吳駭點了點頭，袁亦樂卻不喜歡聽他指點：“你說的是單打獨鬥的情況，但我倆是隊友，配合得好就行了。”
楊欽嚴肅地說：“隊友只是暫時的，你們能保證以後不分開嗎。”
袁亦樂一楞。這是咒他們分開嗎，無論楊欽說什麽，吳駭都會覺得有道理，受不了。
三人都是一個級別的一星軍士，組成一小隊，共同殺死的變異獸所獲軍功，各分三分之一。而經驗最豐富且實力最強的楊欽很大氣地沒有跟他們計較，反而刻意地留活口，讓給他們積攢戰鬥經驗，指點起來也很一針見血。
跟著這樣靠譜的隊友，短短一周時間，吳駭和袁亦樂的實力一路見漲。
楊欽更是驚嘆於他們的進步速度，特別是吳駭，悟性很高，擅於自我反省，失誤出現一次，就絕不會出現第二次。而袁亦樂或許有點不屑他的指教，偶爾胡來，仗著速度快算是有驚無險。
一旦戰鬥開始，吳駭會盯著楊欽看個不停，楊欽一開始感覺如芒在背，後來發現吳駭目光很單純，瞄的並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刀法，索性楊欽就不在意了。
而戰鬥結束，袁亦樂就會拉著吳駭，跟他分享自己四年來野外生存的經驗，吳駭認真聽了並牢牢記下。
食物肯定不夠三人吃一個月，因此多半是就地取材，一般越是高級變異獸的肉都很鮮美……原來如此。
吳駭高興，袁亦樂也會發自內心地笑起來。就跟之前借用哥哥賬號查吳家村異魂一樣，被對方用期待的眼睛專註地盯著，就恨不得盡自己所能去滿足他。
楊欽說：“天快黑了，今晚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已經一周沒有好好休息過，需要養精蓄銳。
吳駭是移動型地圖，只是三年前這裏還沒有這麽多參天大樹。兜兜轉轉半小時看不到森林的盡頭，卻看到了不少大型動物的全副白骨。偌大的森林，動物骨架似乎很常見，三人見怪不怪。
最終，三人決定直接在山林裏找塊空地住下。
“就在這裏搭帳篷，我去生火。”楊欽說。
三人背包裏從學校帶來的食物幾乎都空了，還剩三個水瓶，除了楊欽背的帳篷，其餘兩人背包裏裝的全是從變異獸身上取下的新鮮肉，也就是今晚的晚餐。
吳駭和袁亦樂在搭帳篷。楊欽生完火，在周圍大樹樹幹上圈了三圈肉眼難覓的細線，最低的一根離地面才三十厘米。最高的有一人高。
“線是做什麽的？”吳駭第一次見到。
“只要有變異獸靠近這片區域，細線一碰就斷，我就會醒。”楊欽說。
“太好了，不用守夜。”袁亦樂說。
到了晚上，吳駭，楊欽，袁亦樂三人圍著火，火上烤著香噴噴的獸肉，邊吃邊聊，聊這幾天的戰鬥，以及戰鬥中出現的問題。
吳駭像海綿吸水一樣學習自己欠缺的經驗，這一周以來，他一直在觀察楊欽的戰鬥方式，他斷定楊欽就是以前羅常說的那種，看上去很瘦，但爆發力驚人。
能有那樣精準的戰技，楊欽的體格想必也是很完美的。
回到帳篷，吳駭眼睛不眨地盯著楊欽，欲言又止。
楊欽好脾氣地道：“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吳駭唰地一下爬起來，說：“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腹肌，還有手臂這裏？”吳駭曲起自己的胳膊，眼睛灼灼地盯著他。
楊欽的表情頓時變得很不自然。
說好的崇拜和尊敬呢！袁亦樂裝睡都睡不下去了，就說：“他開玩笑的，學長，別跟十二歲沒長大的小孩一般見識。”
“我很認真，”吳駭不滿，“你才十二歲。”
都是男人，如果是能撂倒的人，他會直接來。當然，楊欽作為榜樣，吳駭還是很尊重他的。
袁亦樂哈哈笑：“我的給你摸，隨便摸，還可以讓你膜拜一下飛毛腿的長腿肌肉。”
吳駭好奇地問楊欽：“那你是怎麽練的？”
“你看起來很瘦，但力量卻比我還大，彈跳力比得上穿九級戰靴的袁亦樂，體態非常勻稱，是我見過最好的。”
楊欽被誇得沒脾氣了，無奈地說：“細胞活性劑。”
袁亦樂解釋給他聽：“用過細胞活性劑，能更大限度開發細胞活性，力量和速度都會在原有基礎上得到更大程度的提升，而且是永久性的。”
細胞活性劑，對於在校學生而言，同樣是做任務可得。一切體能訓練，歸根結底，都是在開發自身力量，而細胞活性劑則是條捷徑，可直接登頂。
腦域闊度則是力量上限的衡量標準。一旦達到人體極限，細胞活性劑也沒用了。
細胞活性劑不限年齡使用，腦域闊度進化劑必須十八歲之前使用才有效。
楊欽說：“腦域闊度越高，能用的細胞活性劑劑量越大。五感進化也有這方面優勢，等你用了就知道好處了。這些都是先天條件方面，至於後天的努力就看個人。”
楊欽說：“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訓練和戰鬥方法，適合我的不一定適合你，在我看來，你的戰鬥風格已經很明確了。”
“我有戰鬥風格嗎？”吳駭茫然，他明明是大雜燴，不成體統。
袁亦樂聽得直想笑，真有。和變異獸戰鬥還看不太出來，但跟人對戰就特別明顯。不過還是不要告訴吳駭了，改掉就不好了，畢竟風格這東西，一般人想學都學不來。
“睡吧。”楊欽閉上了眼，抱著手臂側過身，避著吳駭，“你離我遠點。”
“那我睡中間。”袁亦樂護著一臉受傷的吳駭，愉快地占據了中間的位置。
三個大男生擠在一個帳篷裏，吳駭一條腿搭在袁亦樂身上，睡得很沈。袁亦樂不舒服地動了動。
正要睡的楊欽準備去把吳駭的腿扳下來，一只手擋住了他。
袁亦樂睜開眼，拿衣服蓋在吳駭身上，啞聲說：“學長，睡吧，沒事。”
楊欽深深地看了他倆一眼，沒再理會。
原以為這會是難得的寧靜夜。
淩晨三點半，天還未亮，帳篷外的薪火已經熄滅，還有沒吃完的生獸肉放在包裏，那個包孤零零地遺落在帳篷外，拉鏈並沒有合攏。
突然，一只拳頭大小的黑影梭地一下竄出，緊接著兩只、三只、四只……層出不窮的小東西從細線下方爬了過來，鉆進書包。
不多久，又鉆了出來，體型已經變大了一倍。
……
細線錚地一聲斷了。
楊欽瞬間睜開眼睛，剎那間鋪天蓋地的嘶嘶聲傳入耳中，他的臉色頓時白了。
“都起來！別睡了！”
“怎麽了……”吳駭揉揉眼睛，就看到映在帳篷外面的無數黑影，頓時一個機靈，“袁亦樂！快醒醒！”
“啊……”起床氣很大的袁亦樂一臉不快地坐起來，抓了抓蓬松略翹的頭發。
鋪天蓋地的鼠潮將帳篷整個圍住，隨時都準備要沖上來。
四級變異鼠，體型雖小，但食量驚人，體型越大，等級越高。外面那個接近一人高的那頭，多半已經八級，甚至九級了。
帳篷內的三人屏住呼吸，已經準備出去廝殺了。
“外面是誰的包？”楊欽問。
“我的。”吳駭一臉歉意。
“還好沒帶進帳篷，不然我們已經被咬了。”
坐以待斃不是辦法，聚集而來的鼠群越多就越危險。
“我們三個分三個方向分開跑，離開鼠群之後再會合，最大的這頭交給我，你們兩個往不同方向，”楊欽道，“吳駭，註意保護好手表，有手表在，就能定位到你。”
“明白！”兩人道。
袁亦樂把激光刀強塞給吳駭：“你拿著。我速度快，這個用不上，帶著影響我逃跑。”
其實一把激光刀的重量能高到哪兒去，吳駭知道對方是擔心他的安危，於是接過來說：“好。咱們回頭見。”
三人默念一二三，一起從三個方向破開帳篷而出。
楊欽抽刀攔住那頭一人高的變異鼠，袁亦樂一手‘荊棘’，腳步如風，朝著與吳駭相鄰的方向竄了出去。
吳駭跳出去的剎那，只覺無數黑漆漆的拳頭像炮彈般砸向自己，嘴裏似乎能嘗到漆黑的毛。他拼命往前跑，不知過了多久，卻仿佛深陷在鼠堆中，只覺寸步難行。
鋪天蓋地的變異鼠朝他襲來，尖銳的利齒咬在九級作戰服，發出密密麻麻讓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
“跑錯邊了，鼠潮是從這個方向來的。這運氣！”
意識到自己是和變異鼠群逆著幹，吳駭拿短刀擋臉，猛烈撞擊之下，手裏的短刀脫手而出。
“我的……”吳駭心疼，現在想把武器找回來是不可能的了，保命要緊。
吳駭迅速調轉方向，閉著眼一手護著後腦，彎腰順著鼠群遷徙方向，變道偏離了原先帳篷的位置，也不知道跑出去多遠。
可黑夜裏還是能看見無數變異鼠從四面八方跳起，往他頭上撞，吳駭一拳就能砸爛好幾只，但對海量的變異鼠起不到任何效果。
頭暈眼花的吳駭按動激光刀的開關，激光刀一經開啟，胳膊長度的光線觸及變異鼠皮毛，一陣毛皮燒焦的氣息，鼠群頓時發出一陣刺耳的呲聲。
沒了六十公斤的短刀，吳駭的速度提升了一倍還多，激光刀每次一揮舞，那炮彈般的四級變異鼠就被燒成灰燼。
吳駭用順手了激光刀，揮舞得越發得心應手，忌憚激光刀的威力，窮追不舍的變異鼠群終於在將近四十分鐘的圍追堵截下，敗下陣來，如潮水般退去。
吳駭喘著粗氣，渾身都像散架了般，關閉激光武器，蒙頭狂沖了半小時，終於沖出了可怕的森林。
“這是哪兒？”吳駭左右四顧，只有他一個人，手表也已經不知道掉在哪兒，“禍不單行！”
“怎麽掉了，索性壞了也好啊，要是楊欽和袁亦樂回那個地方找我，該怎麽辦。”
激光刀剩餘能量只有三分之一，正常使用只能用二十分鐘，最強一擊只能用一次。作戰服被咬得毛糙，有的地方已經快破了，就算是九級作戰服也扛不住這種程度的撕咬摧殘。不到萬不得已，吳駭是真不想再回去了。
難怪那片山林難怪有那麽多大型變異獸的骨架，吳駭想想就毛骨悚然。
如果沒有這激光刀，搞不好自己的命已經交代在那兒了。
重災區果然很危險，也不知道學校其他同學怎麽樣了。
來之前老師一直在強調這地方特殊，的確特殊，變異獸等級高，甚至還有鼠潮這種不合常理的變異獸群，而這裏又沒有大規模核電廠，究竟是什麽原因催生的？
吳駭沿著森林邊小心翼翼地行進，想看看他的同伴有沒有人逃出來，他當時隨便找了個方向逃命，如果方位感沒錯，應該能碰上兩個中的一個才對。
結果人沒找到，他倒是找到了個被落下的軍隊專用背包，包裏放著肉幹和水，吳駭吃了補充體力，把空包背在身上。
天亮了，天色卻是灰蒙蒙的，厚厚的烏雲卷積，似乎又要下雨。
森林外有處斜坡，這裏流水潺潺。順著河流，下方就是小鎮和村莊，看著似乎不遠，但要穿過去估計要兩三天。
“再等等，實在找不到人，我就自己回家。之後總能碰到的。短刀丟了也沒事，我有九級手套，還有激光武器。”吳駭心裏想著，在溪水邊清洗傷口。
突然，對面草叢傳來窸窣的聲音，吳駭心生警惕，迅速閃身到巖石後。
“是誰？”熟悉的，15hz左右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一個人走了出來，同樣來到溪水邊，看向這個方向。滿手黑毛和鮮血，但幾乎都不是他的。
“楊欽！”吳駭認出同伴，便從巖石後起身，剛才那一瞬間他甚至做好逃回森林的準備，還好。
楊欽點頭：“正好。你的定位還在森林裏沒動，我正準備回去找你。”
吳駭說：“手表掉了。”
“人沒事就行。”
“趕緊跟袁亦樂也說一聲。說我手表掉了，別回去找我。”
“哦，我再打一個。”還好在來之前他們三個互相交換了軍號，意識聯網了，能進行遠程通訊。
腦域闊度20以上真方便，吳駭很羨慕。
“通了……”
楊欽把要說的說完，又嗯了兩聲，這才對吳駭說：“袁亦樂沒事。他逃到森林的另一邊，被困在某個地方，暫時出不去，但很安全。”
“那就好。”吳駭總算稍稍放心。
此時，大片森林的側面，一處陡峭的峽谷。
“楊欽學長，你一定要保護好吳駭。嗯，就這樣。”袁亦樂把話說完，楞楞地掛斷電話。他仗著腿速，帶著變異鼠繞圈，最後來到這樣一個地方，變異鼠集體退卻。
現在天亮了，袁亦樂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下方是天塹，一眼望不到底。
對面枯槁的山壁中間，雲霧上方三米處，有兩株通體碧藍的小草，周圍環繞著肉眼可見的淡黃色光暈。
一前一後相隔十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峽谷側面掛著五六具死人的軀體，都穿著級別不低的作戰服，背著槍，身體還沒腐爛，背上的包鼓鼓的，還很完好。
袁亦樂意識輸入熟悉的軍號，電話接通了，他深吸一口氣，說：“哥。我現在在江漢平原重災區，發現了兩株能發光的古怪植物。”
“兩株！”電話那頭，一向沈穩冷靜的袁亦安不自覺加重了語氣，來回走動，從電話裏能聽到他緊張的吸氣聲，“你把照片發來我看看。”
袁亦樂用瞳孔鎖定，迅速將圖片擬合成數據發了過去。醉人的光暈拍得太清晰，比他曾在家族核心研究所見到的那株寶貴植物還要靚麗。
“要來嗎，等你派人來了，我就走，我還要做任務呢。”
袁亦樂可不蠢，死了這麽多人，掉下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他能不能摘到是一回事，保不保得住又是另一回事。而且才兩株，他們組三個人，多了個楊欽。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想向他哥邀功，以及關於搭檔的事想和這個袁家家主商量。
這時的袁亦樂並不知道，珍貴的或許不是這生機盎然的古怪植物，而是能長出這種植物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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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高處往下走，正是去吳家村的方向。
“你看那座山，原來這裏是沒有的。”
吳駭指著前方更遠處一眼望不到頂的大山，很受震撼。
只見那裏被雲霧環繞，在暗空下形成模糊不清的巨大黑影。相比而言，他們所在的這座，以及吳家村周圍的三座山都矮得不行，仿佛就是大山腳下的小土坡。而他和楊欽走在路上，渺小如塵埃，可忽略不計。
天災的確有可能改變地形。
楊欽微微皺眉，就算天災能改變地形，但憑空出現這麽大一座山還是太詭異了點，而且這地方變異獸爆發得也過於驚人。
楊欽說：“你還記得三年前波及很廣的不可見天災‘龍行’嗎？”
當然記得！吳駭還在吳家村裏就和小夥伴們看過新聞播放，經常一起討論，那場天災持續了好久都不消停，他們還調侃不該取‘龍行’這個名字，如果叫‘蟲行’，搞不好很快就結束了。
“那場天災是從聖山開始，但不知道是在哪裏結束。華夏封鎖了消息。”楊欽說，“我聽到的謠言就是在江漢平原附近。也就是這裏。那座巨山是證據。”
吳駭呼吸一滯，如果楊欽不說，他還聯系不到一起。
如果他當時沒看錯，天上有座像山一樣的龐然大物，無數戰機盤旋，轟炸之後有什麽東西解體……以及袁亦樂之前給他看的一排還活著的異魂照片。
所以，‘龍行’天災確實是在吳家村結束的！
“‘龍行’天災結束後，聖山少了一條龍脊。而這裏多了座巨山。”楊欽古怪一笑，“不覺得很巧嗎。”
吳駭完全沒聽說過：“你是說聖山少了條龍脊，那條龍脊現在在這裏……”
楊欽說：“只是猜想而已，奪舍有條件。山不滿足條件。”
一只異魂只能奪舍一個生命或者曾經有生命的某個軀殼。
“就當聽個笑話吧。”楊欽這樣說，這個話題也就簡單過了。
災區少不了變異獸，兩人沿路解決了午餐，還是耗費了三天才來到村子附近。
“要下雨了。”
楊欽說：“得找個地方避雨。”
“那你跟我回家吧。”吳駭說。
“你家在這裏？”楊欽只聽他倆說吳家村在江漢平原，但不清楚具體在哪個地方。
“嗯，”吳駭踩了踩腳下的地面，指了一圈，說，“周圍這三座大山，包括吳家村外的田地，都是我爺爺的。”
大寂滅時代過後，偏遠地區的地最是不值錢。爺爺年輕時，村裏鬧饑荒。吳振興舍不得離開吳家村，就借著買地包山的名頭，把僅有的積蓄分給當地饑寒交迫的村民，一起開荒種樹，種菜，熬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日子。
所以雖說登記的是爺爺的地，但偌大的山和田地，都是村子裏的人一起在種。
“你爺爺是軍士？”楊欽問。
軍一代是指父母這一輩不是軍士，隔代出軍士還是有可能的。
“不是。”吳駭搖頭，他爺爺還在醫院呢。
“哦，這地方如果有人要向你買，不要輕易賣。”楊欽說。
“啊？”吳駭一時沒反應過來。
“沒事。下雨了，快點走。”楊欽似乎是隨口一提，吳駭也就沒有多問。
雨點淅淅瀝瀝而下，吳駭領著楊欽，飛快跑過熟悉的馬路，從村尾一路回到自己和爺爺一起生活的家。
雨水拍打在臉上，吳駭的心情一點點沈到谷底。
他的家原本是一排房子中裝修最漂亮的，經過歲月的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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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吳駭聽袁亦樂說過楊欽的家庭情況, 自幼父母就去世了。照顧到楊欽的心情，吳駭什麽任性的話都不說了。
喬妍第一個把電話交到吳駭手裏，讓他照實說。
吳駭接過電話, 掌心無意識地在褲子上擦了擦，聲音頓時軟了無數倍，他把話說完，果然吳中平和王春曉都擔心得不得了。
吳駭破罐子破摔：“真不用擔心！跟我一組的人都很強，其中一個叫楊欽。楊欽你們知道吧, 就是我們剛來學校，電子大屏幕裏放映的那個。”
“哦, 就是你房間墻上海報貼著的那個男生！”電話裏傳來極小的父母說話的聲音, 吳駭難為情得耳朵都紅了，轉過身去，連連說是他。
辦公室外，楊欽背靠著墻等候, 冷酷的臉微不可覺地抽搐了下。
“還有一個是我好朋友，一有危險我會直接出來了。”
吳駭把話說到這份上，爸媽總算是放下心來，並千叮萬囑任務失敗沒關系, 安全最重要！
扯了半小時才掛斷電話，吳駭轉身對著好友搖了搖頭：“唉, 沒辦法。”
袁亦樂深表同情：“我能理解。”
接著輪到袁亦樂，他拿過電話，得意地匯報完，就被爸媽狠狠表揚了一番。一通電話在兩分鐘內愉快地結束了。
“搞定！終於要去A級重災區啦！”
袁亦樂舉起吳駭的胳膊，愉快地沖出辦公室，朝著等在門外的楊欽比了個耶，還晃了晃。
到了任務當天，學校安排戰機護送合格的學生前往位於江漢平原內的A級重災區。
“這就是第一軍校專用的載人戰機！”
機身上內外兩側巨大的站立著的龍紋，威嚴無比。
吳駭第一次坐上了軍校戰機，心裏躍躍欲試，他小孩心性，一上飛機，就直奔袁亦樂旁邊靠窗的座位。
一般情況下，任務出使過一次以後，接下來就能淡定，比起興奮，更多的是謹慎和緊張，得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突然，吳駭似乎註意到若有若無的視線。
這時袁亦樂戳了戳他，示意另一方向。
旁邊的單排座位，陳慕冰背著棕色皮制單肩包，面朝前方，一直很沈默。
“陳學姐剛才好像在看我們。”袁亦樂低聲說。
“你看錯了吧。”吳駭背著大包，其他三位學姐也都是大包小包，唯獨陳慕冰學姐帶的東西很少，就一個棕色單肩包。
這時，蔣閻走了過來，招手吸引所有人的註意：“此次任務是在新開放的A級重災區存活一個月。一個月後，只要能活著出來，就有100點軍功自動到賬。”
一次100點軍功！吳駭深吸一口氣，其他人也都靜默下來，認真聆聽著任務信息。
看似簡單的一個月野外生存任務，以往很少有這類A級任務直接給出這麽高的軍功。
要知道學校發布的所有A級任務都不會提前告知獎勵會有哪些，以免學生冒險跟風。但見那嚴格的篩選標準就大致猜到這次任務的獎勵不會少的楊欽等人，還是為這豪氣的100點，大大地驚喜了一把。
這次要能完成，在座的一星軍士都能成二星軍士了！
“我們華夏第一軍校的通訊全部用15hz左右的聲波，有特殊情況會直接通過手表警報器通知，各位按指令自由行動。”
吳駭擺弄起手頭的手表。
這手表明顯比一號小型生態區得到的手表更小巧，做工更精湛，不直接攻擊，感覺會損壞的可能性不大。
蔣閻嚴肅道：“去那地方的不止我們華夏第一軍校，還有第二軍校，以及亞俄第一軍校。我們華夏和亞俄的入口不同，會撞上的幾率不大，但第二軍校卻不一定。”
“如果碰到了，註意要團結，最好不要跟對方起沖突。敵人不是人類，而是異端。”
吳駭點了點頭，可見不同軍校之間還是有明顯界線的。
‘異端’兩個字引起了部分學生的註意，如果單單只有變異獸，是不會用異端這個詞概括的。
“因為是新開放的重災區，情況比較特殊，變異獸等級高是一個方面，還可能會有潛藏的危險，所以不要把這當成普通的任務！一有危險，立刻按警報器，在外守候的軍隊會立刻下去救人。”
蔣閻說：“當然，一旦按了警報器，就意味著任務失敗，獎勵軍功就沒有了。”
第一軍校面向學生發布的任務是以培養學生為主，所以中途可以撤出任務的安排還是很人性化的。
吳駭再次點頭，心道：“不到萬不得已不按這手表。”
喬妍說：“我再強調一遍，獎勵越高，意味著難度越大。發現不妙，立刻按報警器退出任務。”喬妍嚴厲的目光從吳駭身上掃過。
“腦域闊度低於二十的同學，一定要跟緊隊友！否則出現意外狀況沒法通過軍網聯系外界，一旦手表遺失或損壞，後果不堪設想。”
“這次任務居然還有腦域闊度低於二十的，誰啊？”傅晨笑著問，章旭示意吳駭的方向，“估計是那兩個新生吧。受重視也正常，畢竟第一次，容易出事。”
吳駭雖然不想聽，但還是記住了喬妍的話。可他並不太喜歡這種‘特殊待遇’。
“到了。”楊欽說了一聲。
戰機開始下降，偌大的平原似能一覽無遺。
高約二十米的玄武巖外墻，把這片重災區與城鎮隔開。第一軍校戰機飛過高墻時受到墻外紮營的軍隊阻擾，但片刻就放行了。
“奇怪，軍隊怎麽在這裏。”蔣閻微微皺眉，輕聲嘟囔。楊欽聽到了這句話，往下一看。
他們剛才飛過的高墻外面竟停著五六架軍區戰機。有軍隊在這裏出行任務。
楊欽曾經接過一次高難度任務，獎勵是一支中級腦域闊度進化劑，當時那災區的外面也沒出現過這樣的狀況，讓他不得不在意。其他人也看到了。
“不會有事吧。”
“軍隊的人在也好，救援速度會快上不少。”這下所有人都沒了開玩笑的心思。
蔣閻卻笑著說：“你們的運氣不錯，據說是有人類通緝犯逃到這片區域，軍隊在通緝。你們要是看到了可以在軍網舉報，也是有軍功的。”
這話一出，除了陳慕冰，剩下五人都看向楊欽，連帶著羨慕整個組。
野外生存任務，學校不會提前通知他們帶舉報專用輸密碼用的指紋板之類的東西。
現在的軍網還不完善，與安全受信任的學校網絡裏靠意識聯網就能掃描指紋、掌紋等直接下單不一樣。
任務過程中，特別是重災區，對密碼權限要求更高。哪怕是腦域闊度20以上的，舉報或下單都需要借助少量工具，在場只有楊欽可以不借助任何設備，用固定頻率聲音進行舉報。
可見固定頻率聲音就算能聽見，也是很難穩定發出的。
袁亦樂心想還是別碰上的好，畢竟是通緝犯，通緝犯那都是殺過人的。
此時此刻，任何意外情況似乎都影響不了吳駭了。
這是他家，這是他熟悉的地方，他終於又回來了！
戰機把學生直接送進深處，停在一處高坡上方十米處。
十米的高度對吳駭等人來說，就是縱身一躍而已，就算角度不當，有作戰服，戰靴等防護裝備，也絕不可能受傷。
“就送到這兒了，希望最後能保證全部存活。祝你們好運！”蔣閻對學生們招手，喬妍冷著臉緊張地盯著她的幾個學生。
任務危險系數高，容易出意外，只是這時與任務有關的所有人，包括喬妍和蔣閻，卻都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會是那樣的……
一個接一個跳下，全副武裝的九人輕松落地。
狂風席卷，戰機騰空而上，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寒冬時節，入目一片蕭索，樹上都是光禿禿的。
“大部分變異獸不冬眠。各位，那就分頭行動了。實在有事，通訊聯系。”於緋雪帶著自己倆姐妹簡單打了個招呼就找了個方向離開了。
“慕冰，先別急著走嘛。”傅晨說，“有人真不近人情，寧願找新生組隊，之前的搭檔說不要就不要，真替慕冰不值。”
章旭和傅晨故意氣楊欽，殷勤地圍在陳慕冰左右。
章旭說：“楊欽有兩個拖油瓶，我們有陳大美女。看來這次是我們組的收獲會最大。”
楊欽皺眉說：“那不一定。”
“楊欽，敢不敢賭。”傅晨挑釁道，“別說我們欺負你們。你是很強，但我們慕冰也不差啊。”
“賭就賭！誰怕誰。”袁亦樂對這倆陰陽怪氣的學長很沒好感，吳駭視覺進化，他還有秘密武器，到底誰欺負誰。
“你確定要和我賭？”楊欽則是看向陳慕冰。
“無聊。”陳慕冰不耐煩地掃了眼那兩個不嫌事多的隊友，只對袁亦樂和吳駭說，“你們倆註意安全。”說完看都沒看楊欽，踮起腳尖，直接掠向另一個方向：“我們走。”
……
“楊欽學長，你和陳慕冰學姐是不是有一段，然後你把學姐甩了，所以別人才會這樣說你？”擠進兩人中間的袁亦樂好奇地問楊欽。
“就你話多。到了災區就謹慎點，這是在做任務。”
楊欽一開始並不想回答，後來被纏煩了，就簡短地說了句：“只是剛進學校的時候分到一組，後來和平分開。不存在誰甩誰，硬要說起來，是她先提的分開。”
這話楊欽從沒對外說過，別人怎麽腦補說他冷血、傲慢也好，那都無所謂。
在楊欽印象中，陳慕冰是很溫柔嫻靜的。只是，搞不懂……
當初說要在一起的是她，說要分開的也是她。
或許對方是有什麽苦衷吧，每個人都有自己‘不足為外人道’的難處。
已經過去了。
楊欽轉移話題：“實力更重要，以後進了軍隊，穩定下來再考慮其他。”
“軍隊？”袁亦樂說，“學長都已經決定好以後的去向了！”
“嗯。”楊欽看了他一眼，若無其事地問，“你們倆呢，想好以後會去哪嗎？”
“沒想。”袁亦樂說。
“軍隊吧。”吳駭點頭道。
除了軍隊，難道還有別的可去麽？軍校不就是為了華夏軍區輸送人才嗎。
“幫忙減少負重。”吳駭抓了兩把瓜子，強行塞給得知楊欽被甩還想幸災樂禍點什麽的袁亦樂。
“瓜子能減多少負重？”
吳駭說：“吃了口渴，口渴喝水，水重。”有道理，袁亦樂幫他吃。嘴被堵住了，果然沒再繼續。
吳駭又抓了一大把，繞到楊欽旁邊，語氣好多了：“楊欽，你吃不吃瓜子？”
“謝謝。”楊欽左手接下瓜子，分了一部分到右手，捏碎，然後吹掉碎裂的瓜子殼，整把瓜子仁扔進嘴裏。
“還能這樣吃！”吳駭看楞了。這樣一大把整個捏，比捏一顆核桃難多了。
“怎樣吃？”袁亦樂看他。
“你看楊欽，”吳駭面露希冀，“再來一次。”
楊欽又將左手的瓜子整把捏碎，松開，再一吹，又是一把瓜子仁。
“有點技巧。”袁亦樂癟嘴道。
“我要學！”吳駭來興了，“要是學會這個，以後回家可以給剝給我媽吃，我媽就愛吃瓜子。”
楊欽皺緊的眉頭重新舒展，說：“好，我教你。”
最不受歡迎的瓜子成了搶手貨，很快就被吳駭和袁亦樂瓜分幹凈，用來練手。
只是可惜，一大袋瓜子捏完了，吳駭還沒練成這一手捏瓜子的‘絕技’，一把捏完頂多能碎一部分，而且殼不全在上面，沒法輕易吹掉，袁亦樂也差不多，他不愛吃瓜子，完全是被吳駭感染了，不想輸給他。
突然——
“小心。”率先發現危險的楊欽準備去拉他們，已經晚了。
“吼！”
一頭八級變異黑熊從山洞裏咆哮著出來，熊掌猛地一揮，一棵碗口粗的樹被攔腰劈斷。吳駭和袁亦樂當場被抽飛出去，只是身上的九級作戰服起到了防護作用，落地還算穩，並沒有受傷。
楊欽一躍而起，手中黑色窄刃細刀分開枝葉，迅速繞到黑熊背後，刀影交叉如光，黑熊背後出現了十字交叉的傷痕，怒聲咆哮，繼續朝他撲去，卻將背後對準才剛爬起來的兩人。楊欽朝他倆微微點頭。
吳駭眼睛不眨地看向楊欽利落的英姿，看他揮刀和跳躍的姿勢，然後學著起跳。
手裏的七級短刀對準交叉中心的傷口，狠狠刺了進去。
“袁亦樂！”吳駭順著黑熊後背向上，猛地竄向上方，跳上樹枝，雙手握緊手柄。
“看我的！大黑熊，過來，我陪你玩兒。”袁亦樂腳尖點地，來到黑熊面前，吸引它的註意。
“就是現在。”黑熊側身的瞬間，吳駭從天而降，短刀尖端正好紮進黑熊頸窩。刀刃破開巨厚的皮肉，帶出一排鮮血。
吳駭就著傷口又補了兩刀，黑熊龐大的身體驟然倒下。
“怎麽樣，不賴吧。”袁亦樂得意地看向楊欽。
“你們配合得還不錯。”楊欽只這樣說。
吳駭覺得對方說的委婉了，配合還行，單看個人就不行了，相比而言楊欽應付起來格外從容，他們還欠缺火候。
“學校教學樓上的大屏幕裏，你的戰鬥視頻才叫震撼，幾刀就殺了八級變異獸，”吳駭讚嘆道，“感覺殺虎狼的難度比這大多了。”
楊欽提醒道：“註意看周圍。”
“他怎麽好想不怎麽高興？”吳駭奇怪，就被袁亦樂箍住肩膀去看地上的腳印，遠處的雪山。
冬天變異獸的確不冬眠，當天下山的四個多小時裏，三人一共遭遇了五次變異獸襲擊，最危險的一次竟是三頭八級變異獸，兩人聯手對付兩頭，讓吳駭和袁亦樂兩人很狼狽，卻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最開始如果沒有楊欽的幫忙，他們的七級武器要劈開八級變異獸皮毛都很艱難。
好不容易把這變異獸拖到半死，一人上去補了一刀，累得脫力，終於讓那頭變異獸斷了氣，而楊欽那邊已經結束戰鬥好一會了。
“怎麽樣？”吳駭虛心詢問。
“你還是老問題，容易用力過猛，動作幅度過大，很容易被察覺，浪費體力。袁亦樂動作快，但力氣略小，下手同樣要註意準頭。”
吳駭點了點頭，袁亦樂卻不喜歡聽他指點：“你說的是單打獨鬥的情況，但我倆是隊友，配合得好就行了。”
楊欽嚴肅地說：“隊友只是暫時的，你們能保證以後不分開嗎。”
袁亦樂一楞。這是咒他們分開嗎，無論楊欽說什麽，吳駭都會覺得有道理，受不了。
三人都是一個級別的一星軍士，組成一小隊，共同殺死的變異獸所獲軍功，各分三分之一。而經驗最豐富且實力最強的楊欽很大氣地沒有跟他們計較，反而刻意地留活口，讓給他們積攢戰鬥經驗，指點起來也很一針見血。
跟著這樣靠譜的隊友，短短一周時間，吳駭和袁亦樂的實力一路見漲。
楊欽更是驚嘆於他們的進步速度，特別是吳駭，悟性很高，擅於自我反省，失誤出現一次，就絕不會出現第二次。而袁亦樂或許有點不屑他的指教，偶爾胡來，仗著速度快算是有驚無險。
一旦戰鬥開始，吳駭會盯著楊欽看個不停，楊欽一開始感覺如芒在背，後來發現吳駭目光很單純，瞄的並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刀法，索性楊欽就不在意了。
而戰鬥結束，袁亦樂就會拉著吳駭，跟他分享自己四年來野外生存的經驗，吳駭認真聽了並牢牢記下。
食物肯定不夠三人吃一個月，因此多半是就地取材，一般越是高級變異獸的肉都很鮮美……原來如此。
吳駭高興，袁亦樂也會發自內心地笑起來。就跟之前借用哥哥賬號查吳家村異魂一樣，被對方用期待的眼睛專註地盯著，就恨不得盡自己所能去滿足他。
楊欽說：“天快黑了，今晚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已經一周沒有好好休息過，需要養精蓄銳。
吳駭是移動型地圖，只是三年前這裏還沒有這麽多參天大樹。兜兜轉轉半小時看不到森林的盡頭，卻看到了不少大型動物的全副白骨。偌大的森林，動物骨架似乎很常見，三人見怪不怪。
最終，三人決定直接在山林裏找塊空地住下。
“就在這裏搭帳篷，我去生火。”楊欽說。
三人背包裏從學校帶來的食物幾乎都空了，還剩三個水瓶，除了楊欽背的帳篷，其餘兩人背包裏裝的全是從變異獸身上取下的新鮮肉，也就是今晚的晚餐。
吳駭和袁亦樂在搭帳篷。楊欽生完火，在周圍大樹樹幹上圈了三圈肉眼難覓的細線，最低的一根離地面才三十厘米。最高的有一人高。
“線是做什麽的？”吳駭第一次見到。
“只要有變異獸靠近這片區域，細線一碰就斷，我就會醒。”楊欽說。
“太好了，不用守夜。”袁亦樂說。
到了晚上，吳駭，楊欽，袁亦樂三人圍著火，火上烤著香噴噴的獸肉，邊吃邊聊，聊這幾天的戰鬥，以及戰鬥中出現的問題。
吳駭像海綿吸水一樣學習自己欠缺的經驗，這一周以來，他一直在觀察楊欽的戰鬥方式，他斷定楊欽就是以前羅常說的那種，看上去很瘦，但爆發力驚人。
能有那樣精準的戰技，楊欽的體格想必也是很完美的。
回到帳篷，吳駭眼睛不眨地盯著楊欽，欲言又止。
楊欽好脾氣地道：“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吳駭唰地一下爬起來，說：“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腹肌，還有手臂這裏？”吳駭曲起自己的胳膊，眼睛灼灼地盯著他。
楊欽的表情頓時變得很不自然。
說好的崇拜和尊敬呢！袁亦樂裝睡都睡不下去了，就說：“他開玩笑的，學長，別跟十二歲沒長大的小孩一般見識。”
“我很認真，”吳駭不滿，“你才十二歲。”
都是男人，如果是能撂倒的人，他會直接來。當然，楊欽作為榜樣，吳駭還是很尊重他的。
袁亦樂哈哈笑：“我的給你摸，隨便摸，還可以讓你膜拜一下飛毛腿的長腿肌肉。”
吳駭好奇地問楊欽：“那你是怎麽練的？”
“你看起來很瘦，但力量卻比我還大，彈跳力比得上穿九級戰靴的袁亦樂，體態非常勻稱，是我見過最好的。”
楊欽被誇得沒脾氣了，無奈地說：“細胞活性劑。”
袁亦樂解釋給他聽：“用過細胞活性劑，能更大限度開發細胞活性，力量和速度都會在原有基礎上得到更大程度的提升，而且是永久性的。”
細胞活性劑，對於在校學生而言，同樣是做任務可得。一切體能訓練，歸根結底，都是在開發自身力量，而細胞活性劑則是條捷徑，可直接登頂。
腦域闊度則是力量上限的衡量標準。一旦達到人體極限，細胞活性劑也沒用了。
細胞活性劑不限年齡使用，腦域闊度進化劑必須十八歲之前使用才有效。
楊欽說：“腦域闊度越高，能用的細胞活性劑劑量越大。五感進化也有這方面優勢，等你用了就知道好處了。這些都是先天條件方面，至於後天的努力就看個人。”
楊欽說：“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訓練和戰鬥方法，適合我的不一定適合你，在我看來，你的戰鬥風格已經很明確了。”
“我有戰鬥風格嗎？”吳駭茫然，他明明是大雜燴，不成體統。
袁亦樂聽得直想笑，真有。和變異獸戰鬥還看不太出來，但跟人對戰就特別明顯。不過還是不要告訴吳駭了，改掉就不好了，畢竟風格這東西，一般人想學都學不來。
“睡吧。”楊欽閉上了眼，抱著手臂側過身，避著吳駭，“你離我遠點。”
“那我睡中間。”袁亦樂護著一臉受傷的吳駭，愉快地占據了中間的位置。
三個大男生擠在一個帳篷裏，吳駭一條腿搭在袁亦樂身上，睡得很沈。袁亦樂不舒服地動了動。
正要睡的楊欽準備去把吳駭的腿扳下來，一只手擋住了他。
袁亦樂睜開眼，拿衣服蓋在吳駭身上，啞聲說：“學長，睡吧，沒事。”
楊欽深深地看了他倆一眼，沒再理會。
原以為這會是難得的寧靜夜。
淩晨三點半，天還未亮，帳篷外的薪火已經熄滅，還有沒吃完的生獸肉放在包裏，那個包孤零零地遺落在帳篷外，拉鏈並沒有合攏。
突然，一只拳頭大小的黑影梭地一下竄出，緊接著兩只、三只、四只……層出不窮的小東西從細線下方爬了過來，鉆進書包。
不多久，又鉆了出來，體型已經變大了一倍。
……
細線錚地一聲斷了。
楊欽瞬間睜開眼睛，剎那間鋪天蓋地的嘶嘶聲傳入耳中，他的臉色頓時白了。
“都起來！別睡了！”
“怎麽了……”吳駭揉揉眼睛，就看到映在帳篷外面的無數黑影，頓時一個機靈，“袁亦樂！快醒醒！”
“啊……”起床氣很大的袁亦樂一臉不快地坐起來，抓了抓蓬松略翹的頭發。
鋪天蓋地的鼠潮將帳篷整個圍住，隨時都準備要沖上來。
四級變異鼠，體型雖小，但食量驚人，體型越大，等級越高。外面那個接近一人高的那頭，多半已經八級，甚至九級了。
帳篷內的三人屏住呼吸，已經準備出去廝殺了。
“外面是誰的包？”楊欽問。
“我的。”吳駭一臉歉意。
“還好沒帶進帳篷，不然我們已經被咬了。”
坐以待斃不是辦法，聚集而來的鼠群越多就越危險。
“我們三個分三個方向分開跑，離開鼠群之後再會合，最大的這頭交給我，你們兩個往不同方向，”楊欽道，“吳駭，註意保護好手表，有手表在，就能定位到你。”
“明白！”兩人道。
袁亦樂把激光刀強塞給吳駭：“你拿著。我速度快，這個用不上，帶著影響我逃跑。”
其實一把激光刀的重量能高到哪兒去，吳駭知道對方是擔心他的安危，於是接過來說：“好。咱們回頭見。”
三人默念一二三，一起從三個方向破開帳篷而出。
楊欽抽刀攔住那頭一人高的變異鼠，袁亦樂一手‘荊棘’，腳步如風，朝著與吳駭相鄰的方向竄了出去。
吳駭跳出去的剎那，只覺無數黑漆漆的拳頭像炮彈般砸向自己，嘴裏似乎能嘗到漆黑的毛。他拼命往前跑，不知過了多久，卻仿佛深陷在鼠堆中，只覺寸步難行。
鋪天蓋地的變異鼠朝他襲來，尖銳的利齒咬在九級作戰服，發出密密麻麻讓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
“跑錯邊了，鼠潮是從這個方向來的。這運氣！”
意識到自己是和變異鼠群逆著幹，吳駭拿短刀擋臉，猛烈撞擊之下，手裏的短刀脫手而出。
“我的……”吳駭心疼，現在想把武器找回來是不可能的了，保命要緊。
吳駭迅速調轉方向，閉著眼一手護著後腦，彎腰順著鼠群遷徙方向，變道偏離了原先帳篷的位置，也不知道跑出去多遠。
可黑夜裏還是能看見無數變異鼠從四面八方跳起，往他頭上撞，吳駭一拳就能砸爛好幾只，但對海量的變異鼠起不到任何效果。
頭暈眼花的吳駭按動激光刀的開關，激光刀一經開啟，胳膊長度的光線觸及變異鼠皮毛，一陣毛皮燒焦的氣息，鼠群頓時發出一陣刺耳的呲聲。
沒了六十公斤的短刀，吳駭的速度提升了一倍還多，激光刀每次一揮舞，那炮彈般的四級變異鼠就被燒成灰燼。
吳駭用順手了激光刀，揮舞得越發得心應手，忌憚激光刀的威力，窮追不舍的變異鼠群終於在將近四十分鐘的圍追堵截下，敗下陣來，如潮水般退去。
吳駭喘著粗氣，渾身都像散架了般，關閉激光武器，蒙頭狂沖了半小時，終於沖出了可怕的森林。
“這是哪兒？”吳駭左右四顧，只有他一個人，手表也已經不知道掉在哪兒，“禍不單行！”
“怎麽掉了，索性壞了也好啊，要是楊欽和袁亦樂回那個地方找我，該怎麽辦。”
激光刀剩餘能量只有三分之一，正常使用只能用二十分鐘，最強一擊只能用一次。作戰服被咬得毛糙，有的地方已經快破了，就算是九級作戰服也扛不住這種程度的撕咬摧殘。不到萬不得已，吳駭是真不想再回去了。
難怪那片山林難怪有那麽多大型變異獸的骨架，吳駭想想就毛骨悚然。
如果沒有這激光刀，搞不好自己的命已經交代在那兒了。
重災區果然很危險，也不知道學校其他同學怎麽樣了。
來之前老師一直在強調這地方特殊，的確特殊，變異獸等級高，甚至還有鼠潮這種不合常理的變異獸群，而這裏又沒有大規模核電廠，究竟是什麽原因催生的？
吳駭沿著森林邊小心翼翼地行進，想看看他的同伴有沒有人逃出來，他當時隨便找了個方向逃命，如果方位感沒錯，應該能碰上兩個中的一個才對。
結果人沒找到，他倒是找到了個被落下的軍隊專用背包，包裏放著肉幹和水，吳駭吃了補充體力，把空包背在身上。
天亮了，天色卻是灰蒙蒙的，厚厚的烏雲卷積，似乎又要下雨。
森林外有處斜坡，這裏流水潺潺。順著河流，下方就是小鎮和村莊，看著似乎不遠，但要穿過去估計要兩三天。
“再等等，實在找不到人，我就自己回家。之後總能碰到的。短刀丟了也沒事，我有九級手套，還有激光武器。”吳駭心裏想著，在溪水邊清洗傷口。
突然，對面草叢傳來窸窣的聲音，吳駭心生警惕，迅速閃身到巖石後。
“是誰？”熟悉的，15hz左右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一個人走了出來，同樣來到溪水邊，看向這個方向。滿手黑毛和鮮血，但幾乎都不是他的。
“楊欽！”吳駭認出同伴，便從巖石後起身，剛才那一瞬間他甚至做好逃回森林的準備，還好。
楊欽點頭：“正好。你的定位還在森林裏沒動，我正準備回去找你。”
吳駭說：“手表掉了。”
“人沒事就行。”
“趕緊跟袁亦樂也說一聲。說我手表掉了，別回去找我。”
“哦，我再打一個。”還好在來之前他們三個互相交換了軍號，意識聯網了，能進行遠程通訊。
腦域闊度20以上真方便，吳駭很羨慕。
“通了……”
楊欽把要說的說完，又嗯了兩聲，這才對吳駭說：“袁亦樂沒事。他逃到森林的另一邊，被困在某個地方，暫時出不去，但很安全。”
“那就好。”吳駭總算稍稍放心。
此時，大片森林的側面，一處陡峭的峽谷。
“楊欽學長，你一定要保護好吳駭。嗯，就這樣。”袁亦樂把話說完，楞楞地掛斷電話。他仗著腿速，帶著變異鼠繞圈，最後來到這樣一個地方，變異鼠集體退卻。
現在天亮了，袁亦樂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下方是天塹，一眼望不到底。
對面枯槁的山壁中間，雲霧上方三米處，有兩株通體碧藍的小草，周圍環繞著肉眼可見的淡黃色光暈。
一前一後相隔十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峽谷側面掛著五六具死人的軀體，都穿著級別不低的作戰服，背著槍，身體還沒腐爛，背上的包鼓鼓的，還很完好。
袁亦樂意識輸入熟悉的軍號，電話接通了，他深吸一口氣，說：“哥。我現在在江漢平原重災區，發現了兩株能發光的古怪植物。”
“兩株！”電話那頭，一向沈穩冷靜的袁亦安不自覺加重了語氣，來回走動，從電話裏能聽到他緊張的吸氣聲，“你把照片發來我看看。”
袁亦樂用瞳孔鎖定，迅速將圖片擬合成數據發了過去。醉人的光暈拍得太清晰，比他曾在家族核心研究所見到的那株寶貴植物還要靚麗。
“要來嗎，等你派人來了，我就走，我還要做任務呢。”
袁亦樂可不蠢，死了這麽多人，掉下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他能不能摘到是一回事，保不保得住又是另一回事。而且才兩株，他們組三個人，多了個楊欽。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想向他哥邀功，以及關於搭檔的事想和這個袁家家主商量。
這時的袁亦樂並不知道，珍貴的或許不是這生機盎然的古怪植物，而是能長出這種植物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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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高處往下走，正是去吳家村的方向。
“你看那座山，原來這裏是沒有的。”
吳駭指著前方更遠處一眼望不到頂的大山，很受震撼。
只見那裏被雲霧環繞，在暗空下形成模糊不清的巨大黑影。相比而言，他們所在的這座，以及吳家村周圍的三座山都矮得不行，仿佛就是大山腳下的小土坡。而他和楊欽走在路上，渺小如塵埃，可忽略不計。
天災的確有可能改變地形。
楊欽微微皺眉，就算天災能改變地形，但憑空出現這麽大一座山還是太詭異了點，而且這地方變異獸爆發得也過於驚人。
楊欽說：“你還記得三年前波及很廣的不可見天災‘龍行’嗎？”
當然記得！吳駭還在吳家村裏就和小夥伴們看過新聞播放，經常一起討論，那場天災持續了好久都不消停，他們還調侃不該取‘龍行’這個名字，如果叫‘蟲行’，搞不好很快就結束了。
“那場天災是從聖山開始，但不知道是在哪裏結束。華夏封鎖了消息。”楊欽說，“我聽到的謠言就是在江漢平原附近。也就是這裏。那座巨山是證據。”
吳駭呼吸一滯，如果楊欽不說，他還聯系不到一起。
如果他當時沒看錯，天上有座像山一樣的龐然大物，無數戰機盤旋，轟炸之後有什麽東西解體……以及袁亦樂之前給他看的一排還活著的異魂照片。
所以，‘龍行’天災確實是在吳家村結束的！
“‘龍行’天災結束後，聖山少了一條龍脊。而這裏多了座巨山。”楊欽古怪一笑，“不覺得很巧嗎。”
吳駭完全沒聽說過：“你是說聖山少了條龍脊，那條龍脊現在在這裏……”
楊欽說：“只是猜想而已，奪舍有條件。山不滿足條件。”
一只異魂只能奪舍一個生命或者曾經有生命的某個軀殼。
“就當聽個笑話吧。”楊欽這樣說，這個話題也就簡單過了。
災區少不了變異獸，兩人沿路解決了午餐，還是耗費了三天才來到村子附近。
“要下雨了。”
楊欽說：“得找個地方避雨。”
“那你跟我回家吧。”吳駭說。
“你家在這裏？”楊欽只聽他倆說吳家村在江漢平原，但不清楚具體在哪個地方。
“嗯，”吳駭踩了踩腳下的地面，指了一圈，說，“周圍這三座大山，包括吳家村外的田地，都是我爺爺的。”
大寂滅時代過後，偏遠地區的地最是不值錢。爺爺年輕時，村裏鬧饑荒。吳振興舍不得離開吳家村，就借著買地包山的名頭，把僅有的積蓄分給當地饑寒交迫的村民，一起開荒種樹，種菜，熬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日子。
所以雖說登記的是爺爺的地，但偌大的山和田地，都是村子裏的人一起在種。
“你爺爺是軍士？”楊欽問。
軍一代是指父母這一輩不是軍士，隔代出軍士還是有可能的。
“不是。”吳駭搖頭，他爺爺還在醫院呢。
“哦，這地方如果有人要向你買，不要輕易賣。”楊欽說。
“啊？”吳駭一時沒反應過來。
“沒事。下雨了，快點走。”楊欽似乎是隨口一提，吳駭也就沒有多問。
雨點淅淅瀝瀝而下，吳駭領著楊欽，飛快跑過熟悉的馬路，從村尾一路回到自己和爺爺一起生活的家。
雨水拍打在臉上，吳駭的心情一點點沈到谷底。
他的家原本是一排房子中裝修最漂亮的，經過歲月的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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